「不好意思,可以放開我手下的人嘛?」
感覺上是一個年紀跟我們差不了多少的男子,他帶著從容的微笑走向我們。
理論上我是應該先問他是誰的,但是此刻我想到了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,既然這個人說放開他手下的人,那麼他就是這些人的頭頭了吧。
「不能放。」我回應了他的笑容,原本站起的身子又再度坐下,「我不曉得你是誰,更何況、你手下的人可是有意想動手。」
我彎身撿起了掉落在地板的槍枝,微微一笑,舉起了槍緩緩讓開口對向那個我還陌生的人,只見對方似乎有些驚慌的退了一步,眼神卻沒移開我半步。
會使用槍,但不代表我會開槍。
『喀』…,彈殼清脆的落地聲,我勾起了笑。「希望我不會再看到這東西呢,畢竟在這地方開槍很容易惹人注意的。」
「是我管教不當,驚動到你們我很抱歉。」他明顯的鬆了口氣,看來也算是怕死之人。
啊啊,為什麼看到他的笑容我會有種厭惡感呢?而且是打從心底發出的訊息,就像是在警告我別太靠近這個男人似的。
「那麼,你希望怎麼跟我們解釋呢?」我垮下了原本的笑容,帶著殺意的眼靜靜的望向我眼前的人,過度的殺意並不會讓我沖昏了頭,不過如果估計沒錯誤,這個男人也許就是破壞鬼神名譽的人。
他沉默了一會,偏著頭帶著天真的笑容看著我,「那麼王姊是希望我把他做了?」
明明是很無害的微笑,搭配上那種平淡無奇卻充滿殺意的句子還真是有些不搭嘎,雖然這種是我也滿常做的,因為我也是那種「不小心」砍到人還會笑著道歉的女人。也許我打從出生就有虐待人的傾向,我偏著頭如此想著。
「不好意思,那種事情早在幾百年前我就做到不想做了,更何況區區一件事情我想還不必動刀動槍的,我只要求一件事,道歉,不過...我要他道歉,不是你。」
我伸出食指朝著他左右晃了晃。
「死婊子,你休想,要不是你出其不意的偷襲,老子我怎麼可能敗在你手上!放開!」聽完我這一番話,身下的人似乎又開始蠢蠢欲動,這讓我懊惱的撈了撈頭。
「男人呢,真是愛面子。」
不只愛面子,也很可笑。
我認識的男生當中似乎就沒有這種死要面子的,如果說李楓那樣彆扭的個性我倒是覺得挺可愛的,但是身下的這個男人卻讓我起了雞皮疙瘩,也許是因為長相不同所以才有了些許反差,啊不,應該說是偏見才對。
所以其實我也算是外貿協會的?
雙腳跨在對方的身上,我明白這姿勢就向對方被當馬騎一樣,重點還是很兒童不宜觀看的畫面。
不過這樣比較方便動手。
「今天沒有帶刀,原本只是想出來散散心,哪知會用到呢?」無害的笑了笑,我自言自語又像在對著被我當馬騎的椅子說話。
微微彎身,我撿起了彈夾裝在手上的槍裡,再度『喀』的一聲組合完成,這回我瞄準的人不是那個頭頭,而是我身下的人。「既然不想道歉,那麼就死吧。」我平淡的說了一句話,然而隨即感到底下的身軀一陣顫抖,感受到了恐慌以及害怕死亡的畏懼。
那我呢?不久前我似乎才剛思考過這個問題。
我害怕死亡,對,其實我害怕。
但我怕的不是如何死或怎麼死,我怕的是又會再次失去任何一個人的感覺,就像失去親情的恐慌,恐怕那時的我就只會像個無助的小孩一樣。
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,而不是現在得撐起太多事情的王潔。我的肩上曾經背負著太多東西,不管是哪一種的壓力都重的讓我喘不過氣。
是從何時開始我才習慣了有這些人的陪伴?
… …算了,懶的想。
不到三秒鐘的時間我就放棄了思考。
我低頭將思考轉回那個男人,管他死亡什麼的,反正那種事情還離我很遠,想要動我也等你練個幾百年再來,前提是你動的到我的話。
現在呢,專注於眼前的事物就好。
「不過我用刀習慣了,所以可能會因為不順手還要多開幾槍才能送你上西天,放心,你死了不會有人發現的,畢竟我還不希望槍聲傳到外頭去。」再來,是將槍口不偏不倚的抵在靠近右眼處的位置。「所以呢,你的屍首可能不會太完整,也許血肉糢糊,情況好一點大概就是被開出個洞。」
摁好吧,我承認我是挺壞的,因為這些句子其實我是故意說的。
人性嘛,雖然貪心但也懦弱,尤其把對方的性格捉摸的清楚時。
「那、那個...有話好好說...不、不必動動動刀、動槍的...」不意外的我聽見了他充滿求饒意味的聲音,不過我威脅的也僅止於這個人,怎麼連旁邊的人都開始抖尿了呢?
我長的會很可怕嘛?
還好,我自認不差。
我說的話很可怕嘛?
還好,我自認可以。
「啊,真剛好呢,我也是這麼想的,我們真是志同道合呢。」我輕輕的一擊掌,一臉開心的模樣。
「痾...是、是嘛?啊哈哈…真、真是太好了。」他也應合著微笑,既使看起來很牽強,不過還是別太過份,免得弄巧成拙。
我站起身來,順手將人拉起一把扔到雨的面前,「該做什麼你很清楚呢,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度,或者你想試試是你的身手快還是我的子彈快。」
槍口依舊是指著他的頭。
我對著他如此說道,然後依然笑著。
其實如果仔細思考的話我是不會開槍的,我剛剛就已經說過了,我不想惹事,也不想把事情鬧大,能私底下解決當然是最好,更何況這裏的人最少也有三個幫會,如果真的打起來對鬼神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,對於靜焰我也不好交代,即便李楓在那裡佔了多大的勢力。
勢力大也不好啊,得顧慮的事情可還真多。
啊,重點我他媽的就是不喜歡用槍,簡單來說老娘我就是看他不順眼,怎麼說呢,大概是之前的慘痛回憶讓我看到槍就產生一陣厭惡。那時大概是國中,我跟著成哥去「供代誌」,結果因為談不攏對方就掏槍了,尤其還是走私貨。
不過後來算是萬幸,因為親愛的雷不知道在何時已經事先通報警察,那些人被捕而我們則是去警局作了些筆錄就被放走。
該說是命不該絕還是上輩子有燒香拜拜呢?
「那個... …」被我冠上陌生人名號的男子從我身後開口。
「你暫且閉嘴,等等就輪到你了。」我朝他比了一個噤聲的舉動。
我轉身面對算是趴在地板上的男子,他緩緩的起過身並站在雨的面前,一句對不起加九十度的彎腰道歉一個也不少,算是有禮貌的。
「潔,你覺得我該怎麼做呢?」雨低頭看了一眼還彎腰的人,然後又將視線隊對上我並不太聚焦的眼睛
,她的一聲呼喊才讓我回了神。
「摁?你決定就好,成哥那邊你不用擔心。」
應該說我根本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成哥,就算你不原諒他想殺了他也一樣。
我會說的大概只有這個陌生人的事情,因為這件事情是牽扯到成哥和王政宇現在正在調查的事情,說出來沒壞處,更何況我也是為了我帶的那隊人。
要是讓我知道誰害了我的弟兄,我絕對讓他絕子絕孫。
前提是他是男的的話。
*
朝旁邊的位置挪了挪,我撐著頰專心的喝著我的飲料,至於對面的人則是連理都不理,即使我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視線轉也不轉的盯著我。
李楓和雨已經先回去了,應該說是我讓他們先走的,而我沒有跟著走的原因有兩個,第一個是我不想打擾他們小倆口約會,二是對面這個王八說要找我。
再次的喝了一小口的飲料,我才緩緩將視線轉向他,然後勾起了一抹不算善意的微笑。
「如果你找我就只是為了這麼盯著我看,那麼不好意思我先離開了。」
「等等。」他喊住了準備離開的我,思考幾秒才開口,「我想看你。」
「先生,請不要浪費我的時間,我跟你只是陌生人的關係,關於你想見我這件事與我無關,更何況我連你的名字我都不知道,而你卻將我的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,看來你很找死嘛。」
「羅薩,組頭的人,王姊應該很熟悉一個人,羅姊,他算是我的姐姐,不過我們是不同母親所生下的小孩,但是父親讓我們冠上了同樣的姓氏。」
我皺了皺眉,有些不可置信的聽著,我從沒聽過羅姐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,更沒從成哥的口中聽過這件事,遲疑了一秒,我坐回位置上。
如果說這件事情如果是假的,那麼他陷害鬼神的事情也就有證據,但是既然這個人都已經編出這麼好的一個故事,那麼我當然就理所當然的接收,這樣我也不必再找其他理由來接近他。
「你想看我,為什麼?」
「這個,一定得現在說嘛?」
「你不想說也罷,我並不介意現在就離開。」
「我喜歡你。」
好吧我承認這句話真是大大的震撼到我,我有一瞬間的呆愣。
扶著額,我選擇不去對上他的眼睛,然後好好思索我該怎麼回答會比較妥當。
不對,這不是重點。
「我跟你只是第一次見面,你卻跟我說你喜歡我?說謊也想個好點的理由。」
「不,我從羅姊那裏聽過王姊你的事情,所以不算第一次見面。」
聞言,我無奈的翻了白眼,抓起一旁放置在桌上的手機就站起身來。
「第一我告訴你,我對你沒感覺,第二我再告訴你,叫你手下的人安分點,別再到處惹事。」
然後我笑了,一個很燦爛的笑。
「第三,…你懂嘛?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。」
待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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